第71章 长大了呢-《观之清香,饮之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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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芽这一觉睡得很安稳,连梦都没有找到空隙钻进来骚扰她,满足地睁开眼眸瞧得房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堆人儿,就扑哧地笑了,虽声音极轻,但还是吵醒了只闭目养神的他们,瞧得她精神奕奕,他们纷纷围到床边:

    “终于醒了。”

    “我说了没事的,吐的是郁结于心的废血。”如今觉得一身轻盈,极是舒服。

    江之愉怪嗔地敲敲她额头,“你手谕只讲生了任何事不要担心,我怎知你指的是吐血?”为防有诈,他要求兵分三路前往千峰寺,和明更秀及莫铠禅还有黑鸦借了轻功了得的暗卫的力甩下硬是要跟来的庆王他们,随即与撇下六扇门捕快的康哉之会合而展开配合她的行动,在她面对邱邦时,他和康哉之分别拎着亲信去寻被藏起来的和尚和姑娘及江至锦了。

    怎料刚寻到他们,刺客而至,待解决后,安置好他们再赶回去时,就看见她摇摇欲坠地吐血了,那一刻惊得心跳几乎都要停了,还以为莫铠禅他们及宇文秋页早早填塞在她周遭的暗卫们没保护好她,同一瞬间名为自责的东西也尖锐地堵在了他胸口,他甚至很没良心地想,要是他没有去救江至锦就好了。

    “对不起嘛,又叫表哥和大家为我担心了。”虽吐血的操作也是她始料未及的,不过这样的意外没必要掏出来告诉他们,柳芽讨好地软着声音求饶,直教他们再也说不出什么责备来,而她看着他们眼窝上淡淡的青色痕迹却抱怨起来了,“你们再惦记我也不能不休息呀,倘若我醒来了,你们熬坏了,我不得内疚么?”随即软硬兼施地赶着他们去休息。

    不过他们还是等一直侯在府中的梁御医把脉确诊无碍了,才真的放下忐忑了两日的心来。

    梁御医也终于从一堆豺狼虎豹似的目光中功成身退(回宫禀报)了,说起这两日,他的老心肝也极是忐忑,柳芽没有受着凉,吐了好些血,但体内的郁结神奇地没了,照理来讲意味着身体好些了,可就是不醒来,一天他们要来问他八百遍,问得他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医术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然而病患睡得舒服,他总不能拿针硬是扎醒她吧,如今一走出长乐小筑,恍如得了新生,腰不酸腿不疼了,走得飞快飞快的!

    柳芽瞧着平日最喜欢睡懒觉的江至锦,挨在床尾眼皮儿耷拉完又勉强地撑起,又忍不住耷拉下去,便好笑地道,“我真的没事,你们快些去休息吧,有什么话待休息好了再讲就是。”知道这小表弟定是自责极了,于是又补充道:

    “即使当时至锦没有受困,我也会选择去的,不论是张家灭门案还是三府连环案,它们背后所代表的,是被掩盖的陈年腐败和还在持续的罪恶,我必须要拉开这个帷幕,让所有人清楚地看见,直接地面对。”她浅笑道,“因为一想到我忽视后,有朝一日我喜爱的人们也会遭受到如此残酷对待,就觉得绝对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好了,快去休息吧,瞧着你们疲惫又极力隐忍的,我都心疼啦!”她好说歹说了半天,方叫江至锦和江知画及莫秋彤,还有莫铠禅和明更秀及西漠的一众臣子下去休息了。

    江之愉像是熬惯了,疲惫未在他脸上留下丁点可疑痕迹,他轻而慢悠悠地拨着她额际的碎发笑道,“我们家芽芽终于长大了呢。”

    “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总觉得有些可惜。”

    在现代时,无论做什么都是建立在她愿意的前提下,再艰难也好,她都能靠意志熬下去,因为那是她选择的,便是死也甘之如饴,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被动地陷进宇文秋页设的局里,受到他也受到这个世界残酷的法则所牵制,一再以为她逃离了斗争的中心,当一个称职的富家公主就很好了,于是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守着自己的那一方小池子,只要坏人们不踏进来欺辱她,捣腾她想要保护的鱼虾蟹,她可以漠视天地的肮脏在她触不及的地方继续污染,试图装聋作哑地忽略污染横流,早晚会叫她也失去最后的净土,且以她无法反抗之势,意识至此,佯装的满足就碎裂了,所以她想要在更加被动之前,主动地享受地创造出自己应有的价值。

    江之愉哑然地似是而非道,“那表哥便允你在我面前像个小孩一样吧!”

    “才不要,我要当一个成熟稳重的独立自主的勇往直前的女子。”

    “这位成熟稳重又独立自主还勇往直前的女子,可以暂且依赖一下表哥的嘴巴,听听近日京中的种种消息吗?”

    柳芽被他刻意做出的一本正经和故意煞有其事请示的模样儿逗笑了,适逢丫鬟端着香喷喷的膳食进来,江之愉便待她吃了几分饱方道:

    “事发当夜,兵部尚书和行义侯及常威将军就被革职夺爵查办,青乔也没有负你我所托,寻到了致命性的证据,虽然兵部尚书他们爬摸滚打至今,嘴儿拿烧红的火钳子也撬不开,但从怕刑怕得要死的朱斌涛和其他也牵涉在内的人口中证实了他们曾经犯下的罪行。”

    “如今陛下叫三司严格筛查曾从范家军出来的勋贵及富户,还派遣了钦差前往金洲搜证,趁机拨了好几口总是借着军功扎他心的老铁钉子,又下令调查与整顿军营管理条例实行后欺上瞒下的漏网之鱼,满朝文武百官皆像韭菜似的被割下去了一茬又迅速地长出了一茬,有些椅子还没坐暖,又被拉下来了,极是精彩。”他事不关己地幸灾乐祸道。

    柳芽吸溜着鸡丝燕窝粥道,“倒叫嘉毅帝称了心了。”

    “他拿你们西漠皇室当箭靶子,自是得罪起百官来毫不手软,在他们面前怪你多管闲事,摆出一副自己当皇帝的也不想这样绝情的,可挥起大刀来割韭菜的时候,不知道割得多爽快多开心呢!”

    虽早知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便是再牛逼的军功也抵不过一个想砍你脑袋的皇帝,可嘉毅帝的行事作风真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披的那一层好君主的皮吧,狂风暴雨迎面哗啦啦地扫向他,也还是披得稳稳妥妥的,柳芽砸巴砸巴嘴儿腹诽。

    “近日风起云涌,经过两茬韭菜落了马腹,人人自危,往死里低调,关于烨王和阮优依逾规越矩的传闻却从勋贵散到坊间,今晨遭了御史弹劾,陛下当众批评他愚笨脑袋不懂避嫌,要他停职禁足府中反省三日,言辞中也颇是责怪为人媳妇又已为人母的阮优依不知高低,庆王替她认下这个错了,还启禀道她早有离京的打算,近日便会启程回淮阳将军府。”

    “唔,弹劾的御史是杰王的人吧?”别人摸不摸得清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柳芽是不知道啦,但她却可以肯定这绝对是宇文秋页自己搞出来的小把戏,一个看似叫杰王占了便宜,打了庆王的脸又扯了他后腿儿的局。

    江之愉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私底下是。”他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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