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仙女儿-《观之清香,饮之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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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执意带芽儿来,害你奔波劳累得病了,自要亲力亲为照顾你以此赔罪。”他挑眉道,“还是芽儿想我内疚记挂一辈子,最后只能以身相许作罢?”

    柳芽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尚未应答,一匙吹得温度恰好的汤,便满怀期待地送到嘴边,见他似笑非笑,似又要吐出什么恶心的话语来,她连忙凑过去将香浓至极的汤吸溜到嘴里,吞下去,而后一匙一匙的,缓慢得好比行着什么煎皮拆骨的酷刑。

    好不容易喝完,柳芽只觉光动嘴的自己累出一身汗来,看着又给她端来药汁和蜜饯子的他,要继续伺候,不禁表达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狐疑,“你是王爷当腻了,想改行做小厮么?”她坚持地拒了苦药汁,从药箱翻出药丸服下。

    “我也想知请烨王当小厮,月薪多少?”一把极力忍笑的戏虐插了进来。

    柳芽转头抬眸便见慕容钊问她,“柳姑娘好些了吗?”

    “没事了,谢谢关心。”柳芽笑道。

    “如此便太好了,家父特意在菊花台设了晚宴招待早到的宾客。”慕容钊唇边的笑意微冷。

    柳芽正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听宇文秋页十分随意道,“都有谁早到?”

    “刑部尚书府的代表张翊耿和他妹妹张莺莺,超毅伯府的世子洪晨锐,及——”慕容钊暧昧地看向柳芽,“镇国公府的世子范达统。”

    “……”柳芽忍住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想翻螺旋大白眼的冲动。

    宇文秋页却是挑了挑眉道,“洪氏的意思么?”

    洪氏是慕容钊的继母,他颌首道,“毕竟我爷爷想找陪衬,也不至于找如此‘糟糕’的!”

    烂漫的夕阳余晖被天际的黑幕尽情地吞没,花团锦簇的宴台里载歌载舞,主客相对而坐,慕容爷子以身份地位从高到低地敬了一遍酒,谈笑的空隙,范达统却举杯朝柳芽道:

    “之前承蒙柳姑娘出手,本世子才得已重生,本应诚心诚意前往吏部侍郎府道谢,奈何那时突发有事,叫本世子始终无法亲口向柳姑娘道百句也不嫌多的谢,便在此赔罪,望柳姑娘别见怪。”

    柳芽尚未回应,坐在范达统旁边的超毅伯府世子洪晨锐,便看戏的不嫌热闹大般,暧昧道:“谁不知你范世子为报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许呀,当初那般浩浩荡荡,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

    双簧唱得挺好的,但柳芽像是什么都听不到般,即使愉悦气氛也随之一窒从而变得怪异,她也只是慢条斯理地吃着绵糯的白糖糕。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沉默中拉扯,慕容爷子的夫人洪氏终于忍不住发声道,“柳姑娘——”

    “怎的?”柳芽打断洪氏刚起的话音,从糕点里抬眸道,“我家二哥哥不在了,他曾说过的话,也不算数了是吗?”她皮笑肉不笑地扫过洪氏,凉凉地睨着洪晨锐:“还是洪世子觉得,我与收垃圾的婆娘没什么不同,救过的人都应该揽入囊中轮流宠幸?”

    言外之意是,我又不是垃圾婆,他范达统是什么东西,你两心里真的没点13数吗。

    一句话连削带打将范达统与洪晨锐还有洪氏三人,当成瓜果般切得体无完肤。

    宇文秋页赞扬地勾勾唇角,将剔好骨头的鱼夹进柳芽碗里,才抬首看着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慕容钊,扫过脸色黑如锅底的洪氏及洪晨锐和范达统:

    “看来芽儿原先是不怪罪范世子没亲口道谢救命之恩的,范世子大可不必再挂怀了,需知当时情况出手相救,兴许只为打发时间而已。”又不是特意救的你,自作多什么情。

    范达统的脸色更加黑了,举杯的手都愤愤然地抖了抖。

    慕容爷子忙打圆场,好话好酒一连敬了范达统三杯,他难看的脸色才缓和过来,而后又举杯笑容灿烂道,“小女恬儿最是善琴了,便让她为诸位奏一曲助助兴吧!”

    在他的掌声之下,不多久,众人便见一额头贴着红色梅花钿,妆容浓而精致,罗裙如云彩编织的美丽女子抱琴而来,每走一步皆似有金粉落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

    柳芽只觉她从两排宴座中走上台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宇文秋页。

    但宇文秋页看也没看她,仍然专心致志地剔着鱼骨头。

    曲起,似丝丝春雨淅淅沥沥地浇于心头开的花,情深的婉转,思意的难忘,皆尽诉。

    终时掌声四起,夸赞之词如天上繁星,洪氏一脸得意地将慕容恬唤到身边坐下,慕容爷子亦是满脸自豪,尤其范达统和洪晨锐句句好像不要钱般动听,连张翊耿与张莺莺也字字称誉,这时,便听一声朗笑响起:

    “就说妹妹弹的琴,绝能排得上上京第一!”他嬉笑地转头,问询般道,“庆王觉得呢?”

    庆王免去众人仓促起来行的礼,于慕容爷子的赐座中微微一笑道,“确实足以绕梁三日。”

    呵,像他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会轻易许人第一的头衔,柳芽正在心里撇嘴冷嘲,就听隆重地谢过所有赞誉的慕容恬笑道,“恬儿的琴技虽好,可却听闻有人比恬儿弹得更出色百倍!”

    洪晨锐几乎是下意识地嗤笑出声,“谁能弹得比你还出色百倍呀?”

    等待后话的众人,只见慕容恬目不转睛地看着柳芽一脸向往,“恬儿曾听府中来自扬州的丫鬟念叨,柳姑娘弹的琴不但如鹂鸟鸣黄雀叫,还能招来无数蝴蝶萦绕伴舞,不知是否属实?”不等柳芽应声,她又自顾自道,“还请柳姑娘赐教一曲!”

    “如此定要好好见识见识一番!”与庆王同来,落座在慕容爷子身边的年轻男子道。

    柳芽越过一众或匪夷所思或满是期待的视线,斜睨下方道,“慕容钊,我是你花钱请回来上台表演助兴的吗?”

    被点到名字的慕容钊一愣,随即笑道:“不是。”

    “那这些‘邀请’,我有权利拒绝,对吧?”

    “当然。”

    柳芽视线一拐看向慕容爷子,“慕容家的待客之道,不会是强人所难吧?”

    “自然不是。”慕容爷子被她凉飙飙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背后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这小祖宗就不是个会给面子的,怎的偏偏个个都喜欢招惹她,烂摊子又都要他来收拾,忙扯出得体的笑道,“既然柳姑娘不愿弹奏一曲——”

    “柳姑娘是不愿,还是不会?”洪晨锐拨开慕容爷子打的圆场,不屑地冷笑道,“也是,像柳姑娘这般出身,有时间定需陪同父亲交际应酬,哪来的闲情逸致学习琴棋书画这些个名门世家才喜欢摆弄的风雅!”

    “附庸风雅我确实不擅。”柳芽淡然道,“平日的消遣亦是剖剖尸,耍耍药,救救人,若要我当众剖尸,讲一讲里头的五脏六腑好不好看,我倒是拿手。”

    怪异的气氛顿时急速地下降,如有冰雪从洪晨锐身上悄悄游走,企图袭击胆敢反抗的人,他欲再语,一把女声却先清脆地响起:

    “不如让我弹奏一曲吧,虽比不上慕容三小姐的动听,但平日也素有练习,还请赐教!”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张莺莺已走上台,越过柳芽时,朝她甜甜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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