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三层高的龙首楼船之上,披头散发的留赞一瘸一拐行至步骘身侧,神色愤懑: “右将军,请予我统兵两千! “我直接从中将蜀贼拦腰截断! “届时,右将军再指挥左右两翼齐齐压上,将蜀贼四面合围夹击,则蜀必败无疑!” “还不是时候。”步骘看着不断向北深入的汉军,从容言道。 言罢,步骘看向战船上的旗帜。 由于此地南北皆是峡谷,四周又被大山环绕。 所以汉水上的风向不是夏秋时节最常见的东南风,而是东北风。 自他来时便是如此,一个多月过去,仍是如此,水师旗帜此刻正自东北往西南倒卷。 “正明,子执,依你二人之见,蜀军是否会顺流火攻,以焚我大吴舟师?” 步骘先后看向留赞及黄盖之子黄柄,神色肃然中又带了一抹似有还无的笑意,仿佛成竹在胸。 “必然如此!”留赞不假思索,没有解读步骘的神色。 “如若不然,我就不信赵云敢让蜀贼继续深入我大吴腹地! “倘若没有水师,纵使蜀贼今日侥幸打赢了陆上此战,占据了汉水北口要道,我大吴水师只需隔绝汉越二水,蜀军也无粮草为继,是故必有水师无疑! “既用水师,顺流而下,如何不用火攻?!” 言罢,留赞滞了一下,又问: “右将军何出此问? “难道还要再遣留置中段的水师去截蜀军舟船?” 留赞对大吴水师很有自信,即使汉军顺流而下,以火焚舟,吴军也不是没有办法克制。 毕竟汉军不可能有多少水师在汉中,舟船至多也不会过百。 而汉水南口并不宽阔,不过百步有余,容不得太多舟船,只要以泥船数艘截住南口,不让蜀军有挪移的空间,即使是火船,也能以钩拒、拍杆等水军武器破之。 先头的火船一旦解决,接下来就是以舟船对舟船,水师对水师,何惧之有? 所以留赞一直以为,步骘之所以安排百余舟船在汉水中段,目的除了监视滞留中段的蜀军外,就是在等蜀军水师顺流而下时,与诸葛瑾的南口水师一起对付蜀军。 步骘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黄盖之子黄柄: “子执以为呢。” 黄柄虽然是小辈,却是比留赞要更稳重一些,道: “禀右将军,柄也以为,蜀军确会顺流火攻。 “但以柄观之,非但无须将中段水师派往南口,反而要将中段水师遣至下游来。” 留赞闻之一滞,看向黄柄:“子执此言何意?” 黄柄朝素来与他为善的步骘看了一眼,见步骘凝重的目光略有赞许鼓励之色,这才深吸一气道: “蜀军不知西城风水地理。 “或自以为,顺流而下即可施以火攻。 “却是不知,汉水南口之风虽与水流同向,皆自西南吹往东北。 “但汉水北口之风,却与水流相逆。 “右将军将水师布于此地,便是想诱引蜀军水师过来吧?” 留赞闻言再次一愣。 适才他急火攻心,很多细节都被自己抛诸脑后。 现在朝水师舟船上烈烈作响的军旗望去,只见果然如黄柄所言,此间江风,乃是自东北吹往西南。 其人终于一喜: “如此说来,蜀军水师但敢顺流举火而来,所焚者非我大吴舟船,反而是他们自己!” 如此就彻底说得通了。 难怪他屡屡请命,步骘却不让他引军去将蜀军截住。 也难怪此间舟船水师布置,除了最上游十几艘战船涂泥防火外,在布阵上并没有防备蜀军火攻之意,排布得相对密集。 原来是在故意诱敌深入! 步骘这时候才终于出言:“正如正明、子执所言,我之所欲,乃是使蜀军引火自焚。 “战前我便与左将军有言,在陆上与蜀军作战,乃是以我大吴之短击彼之长,难能与其相敌。 “今观陆上战况,确实如此。 “所以,今我大吴要做的,唯有陆上佯败,或者说…真败,引蜀国步军深入,再深入。 “待蜀军水师顺流而下,引火自焚。 “一则为我所阻,进不能进。 “二则为水所推,退不能退。 “唯有跳水奔逃一途可行,届时我大吴逼之,使其冲蜀军本阵,陆上蜀军势必为之大乱。 “到时,我大吴便从中将蜀军长蛇之阵拦腰截断,四面合围,再分而化之。” 听到此处,留赞重重颔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