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令狐愚令狐愚!高祖骂得果真不错!何其愚也!” 郿坞之中,中郎将毌丘俭黑着脸,直接点名对着令狐愚就是破口大骂,一点面子都不留。 当年护乌丸校尉田豫讨胡有功,小违节度,令狐愚以法绳之。 高祖文皇帝大怒,把他拷走免官治罪,诏曰:浚何愚! 此后令狐浚改名令狐愚。 其人与贾氏子、裴氏子等一众河东大族子弟,今夜率几千部众尽弃辎重粮草而走。 除四十船粮食外,还又给汉军留下了数百铁铠,近千皮甲。 毌丘俭虽不清楚关中的汉军这几战到底夺了多少甲胄, 但用脚趾头想都知晓,光凭缴获的甲胄,对方铁甲士卒都已远超郿坞这万余护粮卒了。 令狐愚如何受得了毌丘俭这恃天子恩宠而娇之人的辱骂,梗着脖子针锋相对: “毌丘俭,换你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若非我今夜率船先行,怕我大魏所失就不单是区区四十船粮食,或许全军覆没亦未可知!” 闻得此言,吕昭与尹大目等人皆是眉头大皱。 甩锅也没见过这么甩的。 “这是何意?”毌丘俭勉力按住怒气。 令狐愚冷哼一声。 虽然愤怒于毌丘俭方才指名道姓的大骂,却也知晓,他必须把这锅甩干净。 否则天子降罪下来,好不容易捡回官身的他就彻底完了。 “那中洲以北水道狭窄,我如何不知蜀寇可能会渡河来袭? “又如何会毫无防备? “真当我愚蠢吗?! “我命三千甲士于渭水畔列阵以对,见蜀寇无有渡河之意,方乃命一千人持弓弩,一千人持盾乘船西进! “蜀寇中洲不过三四千人,又不见一艘舟船在水上预备! “依常理而言,诸位以为他们还能如何渡水突袭?!”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沉默不语。 令狐愚的布置似乎没什么问题。 毌丘俭盯着令狐愚,见其人义正辞严,确实不像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而且料其人也不敢如此,天子事后定然会寻人多方查证,敢胡编乱造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是怎么回事?”毌丘俭沉住气,向其询问。 令狐愚一时咬牙切齿,只恨蜀寇狡诈:“蜀寇在渭水下做了手脚! “我粮船到达彼处,被水下暗桩连续截停数艘,一时欲倾! “役夫军士落水数十,大乱而逃! “而蜀寇早已铁索连舟数十艘,藏在南岸我等看不见之处! “趁我舟船大乱,进退不得之际,载死士三四百于上游强渡!” “区区三四百?难道就没办法将他们挡回去?!”其人话音未落,毌丘俭便已再次发出质疑。 “三四百人,也就十余船,你岸上三千人就眼看着他强渡?” “还能如何?!”令狐愚冷哼一声,再次针锋相对,一时气氛剑拔弩张。 “谁能料到他们竟阻遏了渭水?! “你们郿坞之人竟全然不察吗?!” 说到这里,令狐愚瞪向尹大目与杜袭。 尹大目与杜袭一时无话可说。 令狐愚继续道: “我为防备蜀寇渡河,弓弩手与大盾手全都分布诸船! “结果渭水遭遏,我粮船尽数被堵于下游动弹不得,又在渭水中央! “岸上民夫被蜀寇箭弩齐射,大为骚乱,根本不及牵船便往回冲阵!冲得我阵脚大乱! “渡河来袭蜀寇,有强弩盾牌之利! “而我弩盾全在船上,下不得岸,如何能挡? “彼辈又铁索连舟,前头三四百敢死上岸抢出一片空地后,中洲数千精锐立时搭浮桥渡河! “换作诸位,难道能挡?!” 令狐愚非但要把锅甩干净,还得想着该如何将功赎罪。 众人尽皆默然。 若令狐愚所言非虚,渭水真的被蜀寇阻截,那么或许真要谢谢他去探了路。 “如此说来,公治能带回三千多部曲,多半是由于夜里视野受限,蜀寇怕中我埋伏而不敢深追。”杜袭为令狐愚说了句公道话。 太原王氏、令狐氏与大将军曹真往来颇多,杜袭对令狐愚印象尚可。 虽有些眼高手低,胸里却多少有些抱负,想做番大事业,并非菁英,也算不得庸才。 令狐愚见终于有人为自己说话,神色缓和些许: “非但如此,蜀寇那三四百渡河的精锐,所披甲胄分明就是从大将军处缴获而来的盆领重铠,一个个简直刀枪不入。” 闻听此言,包括毌丘俭、尹大目、杜袭在内,众人无不色变。 盆领重铠,锻造耗费工时极多,一军司马、校尉及精锐中的精锐方有资格披戴。 至于防御力比盆领重铠更高、锻造耗时也更多的铁铠,当世唯有一种,即大将军、大司马等宗亲才有资格穿戴的明光铠、黑光铠。 而国家为了让工匠多铸中甲与轻甲,增加战士披甲率,一年所铸重甲不及百领。 三四百领盆领重铠,此刻全部被蜀寇所获,甚至全部拿出来武装出了一只尖兵,实在教众人闻之痛恨。 第(1/3)页